黄辉珍:小结
如果蔡英文当选,过去三年多来两岸关系的发展大势会不会有大的扭转或改变?我们晓得,政策绝不是静态的、静止不动的,它一定是动态的、有发展性的。因为环境条件、时间条件、社会动力等基础因素,政策一定是时移势异、与时俱进,即所谓“事随势迁而法必变”。蔡英文的两岸政策未来一定会有变化,这是毫无疑义的。即使同一个政党,因为时间环境不同,也会有所不同。过去三年多来整个两岸的解冻大交流,整个两岸关系包括台湾社会本身,即使不说是铺天盖地大变化,但也离此不远。中国大陆因素,从1895、或者是从1949以来,在相隔超过一世纪或半世纪之后重新全面进入台湾,已经变成今天台湾社会活生生的现实。在这个新的现实基础上,作为民主政党的领导人,两岸政策一定会与时俱进,不可能是真空的、静止的,一定会改变!
所谓政策的发展性,归纳起来:一是继承;二是创新。刚才大家的分析都涉及这两个概念,例如蔡英文维持“台湾前途决议文”、继续不承认九二共识等等,这就是继承,继承民进党过去的政策;创新则在于她的“和而不同、和而求同”宣示。刚才淞山兄也提到,本来民进党十年政纲要提出所谓“价值观共同体”概念,这也是创新。创新,不只是看言词的宣示,也要看行为的实践,例如对于ECFA协议,民进党本来是反对的,但现在说不会横材入灶,会接受既成现实等等。
在处理继承或创新的问题上,也有一些必须观察的地方,譬如刚才财隆兄提到,蔡主席在思考大陆政策上有两个特点,她有限制性、也有自由度。限制性,就是必须继承过去民进党的一些东西,无法说丢就丢;自由度,就是所谓的台独基本教义派对蔡的态度比较克制,给予蔡的自由度比较宽,不要求蔡一定要紧守台独基本教义,是有这样的现象。可是这样的现象,在淞山兄的分析中,也不是绝对的,事实是,限制中有自由度,自由度中也受限制,限制性和自由度都是相对的,“和而不同、和而求同”受到党内传统主流意见的保留与质疑,就是例子。所谓“价值观共同体”,在政纲里无法通过,也是自由度受限制的结果。
因此,蔡英文大陆政策的继承与创新,综合起来呈现这样的特点:既有突破传统框架,与时俱进,追求创新的主观愿望,但创新本身又受客观上传统因素的制约。总体看来,如果淞山兄所形容的“守成有余、开创不足”属实,继承的比重重一些,创新的部分较少一些,这应该是民进党既有的社会基础、历史背景,与蔡英文主席本身的思维定势、个人条件,交互影响下的结果。
一个有作为的领导人,一定会有他自己的强烈的价值观信念。如果这个领导人自己觉得过去的政策不能完全符合未来发展需要,她主观上有愿景、有目标追求,而且有足够的能力与实力,相信他会大魄力、大决断引领改革创新(例如邓小平)。蔡英文是没有派系的党主席,能不能大刀阔斧推动政策创新,这要看她能力够不够,实力够不够。这很大程度是客观条件的问题。
事实上,迄至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可以看出蔡英文变的地方与不变的地方。蔡改变的地方、调整的地方、创新的地方,一是作为民进党领导人,作为台湾本土势力核心代表人,相较于过去同样身分的人,她没有反华的鲜明言论,对中国大陆基本上不是不友善的,这点是明确的。
第二,蔡“和而不同、和而求同”八个字,充满想像空间,而且相对于过去民进党领导人,或是相对于台独派领袖,这八个字的观感、味道很不一样。蔡英文隐约发出一种信号──对两岸关系新思维的信号。
蔡也有不变的地方。基本上对待两岸问题,蔡还是注重国际因素,也就是冷战时期海峡二元对峙结构的区域战略思维基本上还是存在。其实,冷战思维在台湾由来已久,从1949起,蒋介石、蒋经国到李登辉、陈水扁,基本上都是一贯延续。今天,即使两岸已经开放大交流,但从两蒋到今天的蔡英文,长达半个世纪以上的冷战思维并未根本改变,都还离不开从国际架构与区域战略应对两岸关系;即使马英九,也未尝不是如此,只是程度之别而已。
简单作以上归纳。
接下来我们进入第二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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