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分享的主题,我认为“爱国者治港”最重要的意义,就是把“一国”和“两制”的关系处理好了、理顺了。基于回归25年的历史经验,“一国”与“两制”之间存在这样的一组辩证关系:当“一国”守不好的时候,香港就会变成“两制”的累赘;当“一国”守好的时候,香港就会变成“两制”的财富。因此,我们要重新审视“国家所需,香港所长”这八个字的意义。过去我们常讲,内地吸收大量香港的资金、管理、专业服务等,这些是40年前改革开放初期内地最需要的东西。但到了今天,“国家所需”是什么?香港又能提供什么?我个人以为,必须要包括“治理体系跟治理能力现代化”这个部分。我认为,新时代的香港应该更加自信,当“一国”守得更牢、更坚定的时候,我们要相信“爱国者”既能治好港、也能治好国。最近几年我们常讨论“融合治港”的概念,当初是考虑到香港因为“一国”没有守牢,或者缺少一些宏观、战略、全局思维,需要引入更多的内地经验、国家观念来补充到整个治港团队中去。不过,鉴于最近的一些国际形势、疫情防控形势的变化,其实“融合治港”也可以是双向的。我们要认真看待这样一种可能性:未来,香港能不能为内地深化改革开放、提升治理现代化提供更多的制度上、治理上、社会建设上的正面经验?“中国式现代化”是否要更多汲取香港“一国两制”的正面经验?这是我的一些不成熟思考。
郭至君:当前,香港已经迈过“由乱到治”,进入“由治及兴”的阶段,我想,接下来我们需要开始理顺香港的一些政策。我们今天谈论的主题是“爱国者治港”,因此怎么“治”是非常关键的。不可否认,香港政府内部原来的确存在一些繁琐、死板的问题,我认为这是需要检视、反省的。因为如果政府无法高效施政,那么很多问题即使有好的建议被采纳了,到达具体层面之后也是落实不下去的。李家超在首份《施政报告》制定了110项包括关键绩效指标(KPI)在内的指标,计及各分项指标多达223个,但当中并没直接针对问责官员的KPI,这也是需要再思考的问题。我认为,港府官员和公务员们在心态上需要更积极改变,思考如何把香港当做自己家去治理,得有这个心态,香港才会越变越好。总的来看,如何落实好的提议、政策,港府公务员心态方面如何转变,到底如何才能培养我们真正接地气的“爱国者治港”人才,都是需要各方集思广益,充分讨论的。
张爽:李克强总理说过一句话,“让信息多跑路、群众少跑腿”。内地政府的施政满意度近几年提升比较大与技术的发展密切相关,比如过去办证件要跑好几趟,现在在线上就能完成,老百姓自然会感到更满意。香港其实是一个治理能力很强的城市,公务员的廉洁度在全世界都是名列前茅的,为什么现在居民对施政的满意度下降了呢?我认为技术的因素要引起重视。香港现在其实也处在一个信息技术发展的窗口期。所有的经济发展都是新技术的产生和应用带动的,香港已经错过了一轮过去十年信息技术高速发展的机会,在内地城市,尤其是深圳已经实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高度线上化的时候,香港的线上化水平还相对比较低。如果香港还是不能抓住现在这一轮“互联网+”的机遇的话,可能机会窗口就会关闭,香港与其他城市在这方面的差距会拉大。这也是香港应该积极参与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抓住大湾区发展机会的一个重要因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