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四点是宣布一个和解期的开始,如果台湾方面对这个意义悟不出来,我就很耽心了。
问题在于如何进入和解期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来进入这个和解期。如果不进入和解期,共产党和民进党,再怎么沟通,再怎么有权力的人,再怎么聪明的人,都很难使两岸关系有进一步发展。就是说,历史的发展和个人的作为有没有接上的问题。我觉得,现在是慢慢就接上了。
但是如果说仅仅是民进党和共产党两个执政党、两岸具有公权力的政府机构,就能够把两岸这么长时期的包袱甩掉,迅速地进入和解期,我认为是不可能的。我觉得,大陆是很巧妙地利用国民党,把长达五六年的冷局,给结束掉了。什么是标准,“胡四点”。“胡四点”的意思,还有可能作出很重大的后续发展。如果说大陆不明白与台湾的国民党等在野党沟通,是不可能将具体达成的项目落实下来,那是不可能的。大陆那么多聪明人,可以说非常明白。
从政治自信转为全面自信
大陆全面调整对台政策
比如春节双向包机模式,得到了大陆民众的大比例的支持,认为这样很好。大陆民众其实不是特别地要对台湾怎么样,主要是大陆这些年经济快速发展,自信心发生了变化。我们长期跟踪大陆对台湾的决策过程,觉得以前大陆是拥有政治上的自信,现在是全面的自信。
我相信,按照目前的这种速度发展,大陆再过几年,方方面面都上来之后,应该说不管台湾哪个党执政,大陆的自信心还会增加很多很多。
现在台湾冷静下来,回过头来琢磨琢磨,会有很多值得思考的问题。反过头来,大陆结束僵持期,硬是把所有的政策加以调整,愿意把利益输送给台湾。想想五年前,不要说开放大陆民众到台湾,连有一点点这样的表示,都会受到批评--你怎么能支持这么一个台独的政党呢?现在不是国民党执政了,如果是国民党执政,可以什么都给呀。但是民进党执政,给一点利益,是不是民进党得分呢?
所以说,在当时的情况下,大陆也很难摆脱这个僵持期。我们《中国评论》在此期间发表了很多文章,有日本朋友对我们讲,当时以为我们是非主流的,因为怎么可能会摆脱僵持呢?结果才发现,我们是主流的。其实,是因为两岸的主流民意是这样走的。
从事务性方面寻求突破
国民党对两岸关系的举措,对民进党来说,会感觉冲击很大。但是对中共来说,是可以宣告一个时期的结束,重新开始。重新开始的一个很迫切的问题,就是要建立互信基础,要建立沟通管道,要树立新的研判标准。
对这种互信基础的建立,在国民党执政的时候是不需要的。很多台湾学者到大陆开会,也是吵得一塌糊涂呀,也拍桌子呀。但是大家互相能够争论,而且觉得对方也有一定的道理。为什么?其实是因为有互信的基础。因为无论怎么吵,至少台湾还是维持一个“国统纲领”。“国统纲领”出来以后,大家什么都可以谈。但是现在这种互信没有了。
正因为如此,我们从事务性的方面寻求突破,是中国人的很聪明的办法,两岸人民很聪明的办法。但是问题在于,两岸当局之间什么互信基础都不存在。
需要重新建立沟通对话机制
至于对两岸关系能不能框得住,这是大陆一直耽心的。因为他们觉得,对于目前的两岸关系,台湾已经框不住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框。以前还有一个“国统纲领”,自己就把自己框住了。现在你台湾没有东西框,那么我就帮你框。以前对此是不需要的呀。
时间还是很重要的,恐怕还要框一下,还要重新建立一套对话的机制。事后我们看,当年李登辉与大陆领导人沟通的那种模式,恐怕现在也不行了。所以我们在大陆也一直讲,应该多让能够代表民进党的,或者是能够与民进党沟通的专家学者,与大陆方面沟通。
《中国评论》这七年多,发表了一些民进党人的理论性的文章,也专访过很多民进党的人。我们认为,要把民进党的真实想法告诉对岸。
可以说,民进党这方面的专家学者,能够暸解大陆的思维方式的,可能不多;反过来说,大陆方面能够暸解民进党的思维方式的专家学者,恐怕更少。以前到台湾的大陆学者比较多一些,但是现在也没有几个呀,现在谁真的暸解民进党呢?
以前我们经常采访有关两岸关系的各种研讨会,沟通非常好,很多台湾专家学者提出的观点,大陆都接受了。但是现在,国民党执政时期两岸专家学者交流的盛况,已经不在了,没有了。所以,将来两岸想要结束僵持期,想要进入和解期,务必交流思想。
赵建民:
我不久前在上海与东亚研究所章念驰所长见面,我们以前不断地邀请章所长来台湾,但是他不来。这一次通过《反分裂国家法》,他格外地兴奋,跟你刚才的心情是一样的。倒不是第八条,那个没有什么好兴奋的,而是第六条、第七条。就是我刚才说的两岸对这个问题的看法的差异,我发觉这太重要了。他说,以法律的形式规范交流,这是我多年的主张,现在终于获得中央的认可,我可以退休了。
他甚至愿意退休,他今年祇不过才六十四岁。我们再邀请他,他说今年就可以再来台湾。这就表示两岸对这个问题认识的差异性,这就不是假的喽。从台湾的官员的角度来讲,看六、七条是不太踏实的,觉得这是不是为了第八条所做的一个幌子。这个话在章念驰所长讲来,我觉得这就不会是一个虚招,他确实是真的觉得这是推动两岸交流的有利的方向。
社长对推动两岸交流所做的努力,让我很受感动。未来我们基金会假如可以与《中国评论》再做什么合作的话,我觉得可以把两岸杰出的学者或者官学界带到一起,再做交流,我想我们基金会都愿意。假如我们都有这个心,回去我们都再来共同创造机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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