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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生自述
和很多同道相仿,喜欢画画是从小的事。儿时,我性格内向,诚实腼碘,不大贪玩,跟大人们上街,最大的愿望是去新华书店买本小人书,这一积习以至成年后依然难改,因而积攒了上百本优秀连环画。还从父亲所在学校的唯一的一份《文汇报》上剪辑了几大本插图、美术作品之类的剪报。不知道模特,不知道《齐子园》,没见过石膏像,凭着仅有的画册照猫画老虎,临摹几番,日积月累,心领神会,凭此功夫竟成学校的优秀办报员。那年代别说没钱,就是有钱想买本称心的美术书籍都很困难。不象现在,重重叠叠的美术技法和画册弄得你眼花缭乱,都不知如何是好。
记得上高中时,从老师处借得一本方增先着《怎样画水墨人物》,如获至宝,如饥似渴,从文字到插图钞写描摹了个遍,至今还保存着图样。可以说对水墨画的认识就是从那阵开始的。此外,家乡的民间美术如窗花、木版画、泥塑等从小耳濡目染,恐怕也是影响我学画的因素之一。再后来,上师专,上美院,知道了更多的艺术名词和人物,看林风眠的枝头小鸟不再觉得别扭;观凡高的麦田乌鸦不再认为是乱涂。慢慢地玩味霍去病墓前的雕塑、敦煌壁画和黄河彩陶才觉过瘾。工作之余,搞木刻,画国画,练书法,几乎没别的爱好,把所有的闲暇都用在了画上,为此“知迷不悟”,苦乐相伴,生活也曾一度混乱不堪……
艺海无涯,一晃人已中年。三十未立,四十仍有困惑。
近年来,痴情用水墨方法画黄土高原。这个题材,自从石鲁等先辈入画以来,已不新鲜。我觉得描绘黄土高原,不能仅仅局限在其表面的沟峁坡梁、窑洞毛驴的形状概念上,而应注重它内在精神的整体把握以及如何运用笔墨去表现;注重如何以当代人的审美视觉去创造新的图式。我曾多次去到陕北,站在延川最高的山梁了,一望无际的光秃秃的沟峁就象凝固的海,不雄险,不秀美,但神奇,有一种十分震撼的力量。有一次,晚上从黄陵乘汽车去绥德,一觉醒来,正值原边天色朦朦放亮,我惊喜地发现周围的沟沟川川,东横西纵的窑洞,初冬的秃树干枝,一切景象简直就是挂在眼前的一幅幅画。曾经在八十年代后期国画界流行的短线、点子皴法,自自然然地就长在那山峁上,根本用不着你去杜撰。我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空气,多么可亲可敬的黄土高原啊!
当然,绘画毕竟不同于文字,可以感觉到的东西未必能够言说清楚,也未必能够表现于画。我的画精头乱服,墨色凝重,物象“模糊”,属“黑”画之类。我以为这种表现手段适合我对黄土高原那沉默、厚重、艰涩、苍莽的感觉以及对人生的体验。我热爱黄土地,黄土之魂即我黄土之梦。
(作者: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