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经文】
善为士者不武,善为将者不怒,善为胜者不征,善为人者位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拥人之力,是为配天之极。
【原经文】
甲本: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弗与,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是谓配天,古之极也。
乙本:故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弗与,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是谓配天,古之极也。
王弼: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与,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
书局: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争,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之极。
【辨 析】
“善为士者不武,善为将者不怒。”原是“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士”,《说文解字忆述(全本)》:“士,事也。”按:“在古文中,士为男性生殖器之形象,引以称任事之文士和武士。”唐汉《汉字密码》:“士,古代特指男子……金文的‘士’字……源自甲骨文表示雄性动物的‘牡’(⊥)字,乃是雄性动物生殖器的象形,假借用来表示男性的性特征,在此,则表示‘男士’。唐代的孔颖达疏曰:‘士,男子之大号’。因为古代健壮男儿多需充当军卒,所以,‘士’由男子又转指士卒……”由此观之,经文第一句是说“士兵、战士”,第二句是说带兵作战的将领,所以把“战”字校勘为“将”字。战,对阵战斗,古代以刀、枪、剑、戟等为兵器,互相厮杀,愤发于心,怒表于形,气势极盛,怎能说“不怒”?现将“善战者”改为“善为将者”。“为将者”虽也会参加厮杀,但其主要责任不在于亲自参加厮杀,而在于指挥战士参加厮杀,指挥是否得当,关系全军安危,而要指挥得当,必须知己知彼,知民情,知天时地利,根据客观情况决定对敌作战方案,能符合客观规律则胜,违反客观规律则败,这决非凭一时之愤怒、冲动所能成就,要“浊以静之,徐清;清以惇之,徐神。”不是说其性格不怒,而是说不能怒,怒施于内,则军心散乱,怒施于外,则易轻敌侮敌,非败不可。
“善为胜者不征。”书局本原是“善胜敌者不争。”《帛书老子校注》和王弼本作“善胜敌者弗(不)与。”“与”,《古今汉语词典》:“与:争,战。”可见不同版本用字不同,经义却相同。“争”的本义是抢夺,“战”的本义是战斗。要做到”不争、不与”,首先是不出征,不出兵征讨,所以这里把“争(与)”校勘为“征”。而“不征”,不兵戎相见,则兵不刃血,可以互派使者和谈,用现代语言是创造“双赢”的局面,双方体面地收敛兵戎,和平共处。或者,强大者能够谦卑居下,取得弱小者归附,也可相安无事。此处改“胜敌者”作“为胜者”,意思相近,既避免出现“敌”字,且与前面经文结构一样,句首都是“善为”。
“善为人者位之下。”原是“善用人者为之下。”意思无大变,只是用“位”字更明白,就是置自己于低下(谦卑处下),则如川谷之与江海,不召而水自来,而“为人”比“用人”意思更深广。
“是谓拥人之力,是为配天之极。”书局本经文是“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之极。”甲本、乙本经文和王弼本经文作“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也。”这里以“拥”字取代“用”字,“拥人”与“拥人之力”都是拥有人才,从而可以调动人才、使用人才,比单纯的“使用人才”更深刻。又改第二个“是谓”作“是为”,把“这叫做”改为“这是,这就是”。又“配天之极”,甲本、乙本经文和王弼本经文在“天”字后断句,在“极”字之前加“古之”,纯属多余。为什么?因为古人指“天”是万物主宰者,而能主宰天体万物的是“道”,又“极”是指“准则,标准”,如唐·刘禹锡《天论上》:“建极闲邪”(树立标准,防止邪恶)。《汉书·儿宽传》:“唯有天子建中和之极,兼总条贯,金声而玉振之……”。《书·洪范》:“惟皇作极。”那么“配天,古之极也”意思就是:“符合道,道之准则也。”而“配天之极”则是“符合道的准则”,简单明确,故这里不用甲本、乙本和王弼本的经文。
本章勘字:将(战)征(争)为(用)位(为)拥(用)为(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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