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个久远的道场,我们来到这个地方,也是因为安居的一个缘起,安居是每年必修的一个课,从每年4月15开始,寺庙僧众居士在一起好好用功,对这里的环境、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也会逐渐熟悉。”
回忆起安居期间的日子,闻佛师这样说。
“当时,您给大家讲的什么?”我试着走入一段陌生的记忆。
“讲的是《安乐集》,《安乐集》是唐朝道绰禅师讲的,他一生讲了200多回《无量寿经》,是一位大善知识。现在日本、南韩还有这本书。从祖师们的著作中,只能看到安乐集的名字,但看不到文字,我们比较庆幸能看到这个文字。我感觉这些文字能去除人的那种压抑、迷茫、忧伤。”
闻佛师继续讲着:“在讲的过程中,我主要从除疑、生信、安心、立誓、正行这五个方面来讲。除疑是特别重要的,人一旦有疑虑,什么都做不下去的;生信是一个感受的状态,安心,人在心念上安乐下来,明确地表达一个愿望,按照这个愿望去做就是正行。”
由于之前没有听说过寺院每年还有安居这个戒律,更不知道安居时这些僧人要做些什么,我的心中存有一些陌生又好奇,于是便向闻佛师请教:“安居期间,僧众每天都做些什么呢?上课吗?”
闻佛师点点头,“每天一堂课,每天留作业,过一段的时候,有一个小结报告。”
听起来更像是大学时代的学习生活,似乎安居的生活并没有外界想的那般神秘。
揭开安居的面纱,闻佛师的聊天话题也逐渐变得随性、宽泛,说起立誓这个内容,他笑着说:“立誓不是个人的事情,是集体的一个事情,像庐山东林寺,123人一个寺,我们就开玩笑,看,我们也有123人,事实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我也没有查过,安居的人数确实很多。”
“什么是立誓呢?”我有些不太瞭解。
闻佛师回答:“立誓就是发愿往生极乐世界,先是要把心安下来,在这上生决定,不能有疑虑,到寺院修行,这么一个要求。立誓起一个好作用,让我们瞭解这一生,生死如幻,得不到什么,知道这一生的必然结果。”
“可是……如果做不到呢?”同伴小声地说。
“做不到这个没有问题,但要看得到,瞭解的到。所以说,我们立这个誓,活着就念佛,不与人争夺,但行其善,远离诸苦。安居期间,通过这样一系列次序,慢慢地,起码说,坚持听的人,基本上都有一些法的喜悦,大家对法有一个梳理的过程,尤其是参与整理文字的人,比较细腻地与大家交流。”
我们的话题从了生死,聊到了般舟佛现前三昧行法。这时候,我提出了心中的一个疑惑:“行佛现前三昧时,忆念落到脚上就疼,如果落在念阿弥陀佛圣号上就不疼了,这是啥道理?”
闻佛师耐心地予以解答,“这不是道理。这个香炉是热的,这个东西是凉的,那你说我拿着这个东西是凉的那是什么道理?我拿着这个是热的是什么道理?你给我讲一讲?”
“这……”我挠挠头,窘然失笑。
“香它本身热,我碰到就热了,这个东西是凉的,我碰到就凉了。你说的是一种感触变化,所缘境罢了,这跟佛法还没关系,这是你择取方便罢了。你要认为这就是佛法了,那就是你所缘是佛,那就缘佛就成佛了。这所缘方便,处处知所缘方便,那你就见佛了。见诸相非相,是凉是暖,那都是佛,这才能处处见佛。”
闻佛师继续补充道:“要说我拿个暖东西了这才是佛,那你出大事情了。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那你说我见脚不疼了就是佛,那不行的,那不是佛力。你那只是一种感觉力,我希望不疼罢了。这样修证佛法,最后修成出来会是个什么状态?我要疼了,我就不信佛了,一旦形成习惯了,我这学佛怎么这么大的违缘?”
“很多善知识都如此吗?”我有些疑惑地问。
“我遇到许多善知识都是这个样子的,以前我自己闭关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开始真是精神很好,二十四个小时不睡觉,眼都可以不眨的,到最后弱到什么程度,什么都不行了,走路都走不成了。怎么学佛学成这个样子了?后来才知道,知道什么了?说一切觉处皆是究竟觉处,皆是絶待处,皆是大恩德光明所照,这才生起了圆满广大的感恩心,最弱的时候、最糟糕的时候、不行的时候,才能感恩的。”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闻佛师的话让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心中敞亮了许多,一些难解的困扰也消除了。我由衷地羡慕起了出家人的生活,心想:“可以定期聚在一块,学习、修行,这种机会实在是难得啊!这种福报也不是人人都会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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