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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了生脱死”的深思

  佛家偈语说得好:“受形命如电,昼夜流难止。已生皆有苦,孰能至不死?”

  生和死,是每个人最大的两桩事情,能彻底地看破生死,一心念佛,才是觉悟人生。

  闻佛师这一次的开示,就是围遶生死大事展开的,他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笑着对我们说:“你们谈一谈,你们是怎样看待了生死的?”

  这个话题充满了智慧,又有些深奥,是我从前很少思索过的。我与同伴面面相觑,有些局促,生怕见解不对,让闻佛师见笑。

  “不要有什么顾虑,尽管谈谈,说说想法”,闻佛师似乎看出了我们的顾虑。

  “了是结束的意思,大概是彻底地了结这个生死问题,从中脱离”,我说。

  闻佛师沉思了一会儿,解释说:“了也有另外一个含义,就是了知,了生脱死,轮逥的最后生,称为了生。了生就是不要再醉生梦死,在我们活着的时候,对宇宙、人生看得很清楚、明白,生活得洒脱、自在。学了佛法以后,吃得下,睡得着。跟一切人的关系是如法、平衡和清净,对一切事少欲知足。

  “了生才能够脱死。如果你不好好了生,你就脱不了死。什么是脱死?就是你要知道怎么死,对死无怖无畏,没有疑虑,在未死之前,就知道死了到哪里去,而不是糊里糊涂地死。在了生之外,还要准备脱死。为了要了生脱死,我们就必须要修行。为了修行得正确,才需要知道佛法。”

  “我们这一生,不是最后生,一定还有轮逥,轮逥我们能不能把握呢?我问过很多人,我看都没有把握,我们这一生念佛有没有把握呢?念佛是我这一生的主题,只要发这个愿,你是完全可以做得到的。因为造很多业,都不好把握,但要说我念佛,一天能念个十声百声,能做得到吗?这个主题,这能做到。往生极乐世界就不再轮逥了。净土一法,实在是了生脱死的无上妙法。”

  闻佛师又说:“我们这个时代,我认为这是一个多变的时代,战争、灾难比较频繁。”

  我们连连点头,同伴说道:“世间的苦处太多了,想想这一时刻,我们能在这里交谈,可是世界上有多少人正在饱受病痛的煎熬,医院是人间的极苦之地,切身感受过病苦的折磨,更能让人升起出离心。”

  “极乐世界就没有这种苦”,闻佛师说起净土法门最大的利益,“修学净土法门,能把了生死这个大课题简单化。我们这一生,如果把念佛看做是一个重中之重,或者是一个十分有意义的主题,其他不再当真、计较,随缘而做了。以念佛做增上方便,决定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安一颗清净的心,也可能还有生活的种种,但也不再去计较。人的生生世世,生生息息,在这里面终是什么也没有得到,此若来,此若去,实在是这个样子。”

  这番话传进了我的心坎儿,震撼不小。短时间是不尽能品咂出味道的,更觉得闻佛师是个极富智慧与慈悲的人。

  与他交流的短短半小时,感受到的是他不染一丝世俗名利的心态,似乎一切对他来说都似这盘陀石边吹来的风,掠过,却不着痕迹。我自认无法完全领会那种看破与洒脱,不过,我实在应该开心,遇到一位能疗我心病的医生,一位开启我引导我找到心灵如意宝藏珍宝的老师。

  “师父,很感谢您。”在他稍有停顿的时候,我感激地着望着他,说了这一句话。这句感谢太轻太轻,但心意却很重很重。

  一阵风呼呼地吹过,撩起同伴的刘海,她不停地用手拨开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

  细心的师父细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话题一转,提醒我们披上披风。他说:“山上风大,注意保暖,不要着凉了。”

  我跟师父提起寺院每年安居的话题,闻佛师就我提出的这个问题,讲起了光明寺得以建设的缘起,法缘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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