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门,琉璃窗,千山一碧,泉水悠悠。
走在静阳庵的青石路上,耳边时常能听到师父们诵唱的赞偈,梵音空灵悦耳,浑厚清亮,仿佛自天际飘来,一时间心灵无比的空远澄净,生出远离红尘纷扰的出离之心。
隔天早晨,我们再访建设办,准备请高居士引领我们去光明寺。就在这时,我们见到一位身穿大褂的师父,法号明清常乐。常乐师很年轻,20多岁的模样,相貌俊朗。初次见面,只见他倚靠着厨房的落地玻璃,正襟危坐,手里拈着念珠,半低着头,目不斜视。
尽管他没有抬头,依然可以看到常乐师的容貌:面如冠玉,剑眉如虹,眼睛黑亮,温文尔雅。常乐师见来了女众,便起身到厨房内侧继续念佛去了。他依旧靠着那面磨砂玻璃,隐隐透过的玻璃窗,依稀可以看到师父他的背影。
后来据高居士的介绍,他是建设办的负责人之一,有时会为光明寺的那三个小沙弥授课。
由于对山路不熟悉,常乐师便引领我们去光明寺。
山路有些狭窄,约半米左右,两侧依旧飘动着经幡,地面起伏不平,不时有粗壮的树根向四外扩展。
我与同伴跟随常乐师,走在这密布千年古树的蜿蜒小路上,古树枝叶交错,任由我们穿梭,时而清泉石上流,捧起泉水喝上几口,聊以解渴。途中,我们问起常乐师的出家因缘。师父他慢慢地讲述着,不禁让我们听得咋舌。常乐师是贵族的后裔,成吉思汗时,家族地位就已十分显赫;清朝时,常乐师他的祖父是一个亲王,家中锦衣玉食,生活富裕。
然而,这样的生活却终究不是常乐师所追求的。他说自己更想要过一种简单檏实的生活,于是走进了大山,来到光明寺出家为僧。
通往光明寺的路,是一条呈S字形反复扭拐的上坡路,没有平整的石板路,只有踏在林间的枯枝落叶上行走,在原始密林间穿行。但毕竟芳草萋萋,环绕如黛,鸡足山有名的树花、青蛙皮随处可见。好似千百年来无人打扰过一样。
有几处坡路有些陡峭,我看到一旁的古树上,零星的有一些木耳,晴天的木耳又黑又小,像是乾瘪下去的生命,但过些天经过雨水的洗礼,又会变成润泽、丰满的样子了。
如同蛰伏的生命,总有灿烂的时候。
途中,一束茂盛的蔷薇丛挡住了去路,像是天然设置的一个小小的关卡。我们拨开枝叶,朝前走去。路上听常乐师讲述出家和在家修行的看法,一不留神,脚下踩着土坡上的小石子,差点跌坐在地,心惊了一下。幸亏同伴及时搀扶,才走得更加小心翼翼。
常乐师担心我们跟不上,走走停停,等待我们,一边讲起佛法和光明寺的生活,偶尔也小憩一下。他告诉我们,打坐念佛号时不要吹风,完后记得掌心对搓,生热后再揉搓双耳和脸颊,这样不易感冒。
常乐师富有才华,懂的知识很多,他还为我们介绍了一些佛教的知识,叮嘱我们读一读元音老人着的《佛法修证心要》,包括印光大师的著述,要多读多看大德的经论,那是我们的指路路标,会告诉你应该怎样修行,修清净心,心就是佛,佛就是心,禅宗讲,自心是佛,我们的心就是佛心,一切众生都有佛性,就像一面镜子,镜子很脏,已经照不着人了,我们就擦擦。他还告诉我们,学佛人实在不必要东跑西跑,在家好好修行,一样得道,得道以后,再出去度人,到时候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有什么疑惑,他干了些什么,他需要什么帮助,你不用问他,你都知道,这个人是真善,还是假善,两耳两眼都清楚。到最后,就是要无我无法,如佛所讲,万法皆空,惟有因果不空。
常乐师脚步轻快,悠闲地朝前走着,边走边唱起了歌儿:“萨凸,湾达咪潘嘚,萨邦阿巴拉汤哈,吗他梅潘嘚,吗亚,嘎当奔央萨咪那……”
曲声悠扬,格外动听,我们忙问:“师父,这是什么曲子呀?很好听呢!”
常乐师笑着说:“这是南传佛教的《忏悔文》,南传的歌儿唱起来不费力,藏地的也还好。”
接着,常乐师他又用藏语清唱了一曲,嗓音洪亮,歌声悠扬,在大山中逥荡,只见经幡和着歌儿飘动,别是一番意境在心头。
一曲终了,我们久久地沉浸在歌声中,如痴如梦。此后微风拂面,才顿然惊醒,忙请常乐师赐教两首南传的歌曲,他痛快地答应了。
这一路上,虽然有些疲惫,我们仍旧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常乐师一边教我们歌曲,一边讲解曲子的含义,并作出简单的解答,令我们受益匪浅。
大约走了半小时,只见S形的蜿蜒小路渐渐变成几十米的石阶,像是特有的标志一般。沿着石阶走上去,抬头一瞧,只见一个简檏的木桩大门,整齐光滑的木栅栏上,悬挂着五色的经幡,山门上一行黄色大字:华首光明寺。
华首光明寺,我们来了!
这一刻,大家停下脚步,期盼的心已经化作此时的激动,我们在山门前做大礼拜,眼泪和着汗水、泥土扑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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