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下半年,地理系受中国科学院华南热带亚热带生物资源综合考察队(简称“华南综考队”)的委托,参加韶关地区及肇庆地区的考察任务。系里由系主任曹廷藩先生挂帅,十多位老师参加,带领当时已是四年级的自然地理、经济地理专业两个班约60多位同学组成考察队,分赴两个地区。
我有幸参加肇庆地区的考察队,当时的肇庆地区包括了现时的江门地区。9月初,师生一共40多人开赴试点——新会县,在该县开展半个多月的考察。到新会县后,我们一行就住在政府对面的县招待所。有一天接近周末,县政府一位同志邀请我们周六晚与县府工作人员进行一场蓝球友谊赛,以活跃生活。我们想,不过是一场友谊赛嘛,也就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周六晚上到了,吃过晚饭,大家高高兴兴地往约定的球场走去,时任地理系工会主席的陈世训老师还自告奋勇:“我带队”。沿街走过,偶见几张海报:
精彩蓝球赛
华南综考队——新会新友队
地点:新会县灯光球场
时间:Χ月Χ日晚7:30
那时县级单位还少有灯光球场,新会县是当时的先进县,已有了设备不错的露天灯光球场。待到一入球场,把我们吓了一跳,首先是看台上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再看看我们的对手——新会新友队,个个牛高马大,身高没有1.8米也不低于1.75米,锻炼得十分健壮,像一座座铁塔(事后才听说是新会县蓝球代表队而不是政府工作人员的业余队)。而我们这边,则是参差不齐,连我这个只有1.65米高的也算是主力之一,又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来到灯光球场打球,面对如此多的观众,内心十分紧张。
没办法,既来之,则顶之。球赛开始,我们这边的乌合之众哪是对手?开场不过五分钟,才几个回合下来,我几乎还没有摸到球,比分已是0:12。这时,看台上的观众开始恍然大悟,“华南队”只是“水货”,不值得看下去,开始纷纷退场;我们的对手也知道碰上软脚蟹,陆续换上替补队员陪我们玩;回头一看,我们的“领队”老师也不见踪影。可怜我们七八个“华南队”的队员只好硬着头皮顶下去,好在对方手下留情,最后结果是40几比80几,还不算太难看。
赛后分析,之所以会吸引那么多的球迷,问题就出在“华南综考队”的“华南”两字之上。可以想象,会城的观众只看到“华南”二字,一定以为是华南地区某个著名的、高水平的蓝球队,他们那里会注意到“综考”两个字,更不清楚“综考”二字是何意思,反正周末有“精彩”球赛,就踊跃前来观看,谁知上了一次当。
几十年过去了,母校四年的学生生活,留下了许许多多的美好回忆,仍然历历在目,这场球赛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学生时代某些可笑、幼稚的场景,往往成为老同学聚会时的谈资。每当提起这些往事,无不捧腹大笑,仿佛年青了几十年。
(许自策系中山大学经济地理专业1960届毕业生,广州地理研究所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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