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国栋　甄咏仪（冯国栋、甄咏仪，美国纽约。本文作者之一冯国栋是英语奇情小说“Way of the Blood Drippers”（血滴子）and “Return of the Blood Drippers:a Feng Shui Story”（血滴子之风水故事）之作者）

　　《红楼梦》一直被认为是“奇”书巨作，主要的原因是它书中描写的故事，重复不断地在梦和真之间作交错。许多红学专家都认为这个故事是《红楼梦》作者曹雪芹在叙述他自己过去的人生经历（这是“真”），又加了一些他常有的幻想（这是“假”），而写成了一本独特的“奇”书。曹雪芹他自己在书中也说得非常好，他用了一副对联说出这本书的构思和灵魂：

　　

　　假作真时真亦假

　　无为有处有还无

　　《红楼梦》一书本来名做《石头记》，因这书记载的故事首先是雕刻在一块“宝石”上面的，故事后来再经一个和尚描述，最后才是作者将故事写成书。书中的主要人物全是一个大户贾家的成员，但是在书中，很多个其他重要人物，却都是一个甄家的成员，甚至书本的主角贾宝玉也有一相对的角色，就是甄家的甄宝玉。最重要的，是几个甄姓人物的出现和作用做就了《红楼梦》一书的“奇”风格和味道。

　　《红楼梦》书中用“贾”一字代替“假”一字，这个容易明白，可是“甄”一字怎么可用来代替“真”一字呢？如果你自小在广州、香港一般的地方长大，说惯了广东话，这就不容易明白了，可不是吗？“甄”和“真”两个字的读音原来是不一样！这个谜，其实不难弄开，原因就是在“甄”姓字有几个不同的读音，在不同的地方，讲不同的方言，可用不同的读音。这样，“甄”可就是“真”，“贾”就是“假”，真真假假，甄甄贾贾，还不难明。现在在下面，让我们看看是什么一回事吧。

　　要找寻“甄”姓氏来源，历史和移流的资料还不太难，现在很多网站如中文天下，逸名网，ilib.com等，都有这样资料和参考的摆放。但是跟“甄”姓字有不同读音有关的资料则不多，需要详细知道“甄”姓字不同的读音的发展和变化也就不容易。以下是一段非常难得的短记，内里的故事说出“甄”姓字如何从Juan（“坚”）的读音演变到Zhen（“真”）的读音：

　　东汉人许慎在《说文解字》里注：“甄：陶也，从瓦，垔声。居延切。”这里是念“坚”。《辞源》的注释则有两种读音：其一，“甄音Juan，居延切，平，仙韵”。这里依然念作“坚”。其二，“甄：音Zhen,职邻切，平，真韵”。这里念作“真”。“甄”字的读音，为什么会从“坚”变为“真”呢？这里面还有两段鲜为人知的轶事。“《吴书》孙坚入洛，屯军城南甄官井上，旦有五色气，令人入井探得传国玺。以‘甄’与己名音协，以为授命之符，即三国以前未有音为‘之人切’者。孙权即位，尊坚为帝，江左诸儒为吴讳，故改音‘真’”。原来是一代枭雄三国的孙权，因他的过问，才把“甄”字从“坚”音改读“真”音。

　　（以上小记摘自甄人1996论文）

　　

　　这故事说出，三国时代吴王孙权非常不高兴国民用他父亲的名字“坚”（Juan）作“甄”字的读音，他于是亲下命令，把“甄”字从“坚”音改读“真”音。这个王帝也真的霸道，了不起！

　　随着甄姓的后人不断移流中国各地，“甄”姓字读音也就跟着各地的地方语言，作出适应和必然的变化。下面的图表就列出几个地方通行的“甄”姓字读音（摘自逸名网）：

　　令“甄”字的读音额外复杂的，是有些和“甄”姓字读音有不直接关连的字，也因各地地方语言不同的关系，可以影响“甄”字的读音。最好的例子就是那个“坚”（Juan）字，它不时是用来作“甄”姓字读音用的，因为“坚”字在广东话的读音是Gin，自然“甄”字的读音也可以演变成为Gin啦。后来，移流中国沿海甄姓的后人，随着时代和潮流，许多也迁居外国。在华人聚居的地方，如纽约、三藩市、伦敦等地方的唐人街，可以听到，不同中国地方来的华人，用不同中国地方的语言对话。那么几个不同“甄”字读音交错用在一起的场面，也就常常会遇见了。最好的例子是在美国，“甄”字就有四个普遍的读音：Gin,Jin,Yan和Zhen。Gin和Jin是台山跟附近地方的人的读音，Yan是广州和香港人的读音，而Zhen则是讲国语或普通话的人的读音。

　　这样看来，不同的“甄”字读音，同时同地方，用在一起的情况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可是，这个情况，发生在古代的时候，却还是有想不到的结果！前人就有记下一段非常风趣的故事，说出一个朝廷高官怎么样给皇帝降职了：

　　
《中国人名大辞典》还记载了这样的故事：北宋中山人甄彻，大观年间登进士第，徽宗皇帝召见及第进士。当时同知枢密院的林摅（福州人）当“唱名”，他把“甄”字读为“坚”音。徽宗当即提出应读“真”，并问甄彻是不是？甄彻连忙启奏：皇上所言极是。于是，林摅便因“不认字”而被降职。

　　（以上小记摘自甄人1996论文）

　　

　　原来这个高官在为皇帝引进及第进士时，他将“甄”字读作了Juan音，但是皇帝只知将“甄”字读作Zhen音，结果他就无辜地被降了职，还给皇帝骂了一顿，真的是祸从天降。

　　这里，再说回以上《红楼梦》的话题。作者曹雪芹明显地是用国语写了他那本名著的，这样一来，“真”和“甄”二字的读音就完全是一样了。“甄”就是“真”，“贾”就是“假”，真真假假，甄甄贾贾，谁都明白啦！还有值得一提的，就是大部分网络字典都是以国语为主的，所以用Yan的粤语读音去找那个“甄”字，恐怕难于上青天，因为要用Zhen的国语读音去找才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