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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汉民系神灵崇拜地理差异
岭南汉族被划分为广府、客家、福佬三大民系,他们的文化物质,既有很多共性,也有各自特征。其中对神灵崇拜,即有显着地域差异,反映他们对环境认知和适应,开发、利用资源方式,以及心态等不同,这成为民系划分的一个重要基础。
一、广府系多神崇拜并存
广府系地区地理环境复杂多样,人与环境感应整合,形成生态文化多样性;而明清以来发达的商品经济,使人们对变幻难测的市场充满神秘感,谋取商业利益驱使人们求助于各种与此有关的神灵;加上外来文化交融、渗透,它的文化多样性比其他民系要绚丽多彩,反映在精神文化层面上即有多神崇拜并存于社会生活各个角落。
(一)水神崇拜
水与人类生活关系极大,发生在水网、河口、海岸地区的与水有关自然现象被神化,赋予某种超现实意义,形成诸神,受到人们崇拜。在广府系地区这些水神主要有如下几种:
龙母崇拜 流行于西江流域,大小龙母庙遍布,1949年前数以千计,其中高要、肇庆、顺德、广州、广西梧州、藤县和港、澳等较为集中,仅德庆县内就有300多座,又以德庆悦城龙母祖庙最为著名。这座规模宏大的庙宇始建于秦汉,代有修葺,至今已有二千多年历史。从南朝沈怀远《南越志》、唐刘恂《岭表录异》到清初屈大均《广东新语•神语》等都有龙母为温姓夫人,秦始皇闻其有德于民,有功于国,欲纳进后宫,夫人不从,后化为龙的传说。自汉以来,各朝对龙母封赠有加,甚至由道教“三天上帝”封为“水府元君”,显示这位元龙母由人变成水神。龙是鳄的化身,都是古越人图腾。从神话回到人间,龙母实是母系社会时期西江地区古越人某个支系的首领,被神化以后,成了当地保护神。农历五月初八为龙母诞,届时悦城龙母祖庙来自西江两广地区、珠江三角洲乃至湖南、江西等省的善信数以万计,形成狂热祀拜盛会。宋代靖康年间吴揆撰《赐额记》云:“自秦迄今,几二千载,康人德坤之德,愈久愈深,而庙食愈盛”;清康熙卢崇兴《悦城龙母庙碑记》也载:“从此往来之士庶农绎报赛祝者络绎如织,千百年如一日也,”叶春生《岭南民间文化》引有关资料,说1946年一届龙母诞,组团来贺诞者总数在30万人左右。近年当地以此为资源发展旅游,龙母诞期间香客仍保持30万人左右,年收入约2000万元,成为德庆支柱产业。在佛山龙母庙,过去“男女祷祀无虚日”[1]。顺德清咸丰年间有乡庙84座,2座为龙母庙,并与天妃庙一起致祭[2]。广西贵县、广东增城等地龙母诞同时演神戏,哄动四方。肇庆至今尚存宋代白沙龙母庙和清代护龙祖庙,成为龙母崇拜代表之一,也是当地旅游风景点。
天妃崇拜 天妃为我国东南沿海航海保护神,尤为闽、台、粤人崇拜。天妃初兴于福建,称“妈祖”,元代才封为“天妃”,清晋封为“天后”,都泛指海神。主要在宋代,福建与广东海上贸易非常兴旺,天妃信仰随而传进广州等地。南宋任职广州的刘克庄最早记载:“某持节到广(州),广人事妃,无异于莆(田),盖妃之威灵远矣。”[3]宋代东莞已建有妈祖庙。元代天妃已由朝廷致祭,其发展势头有取代南海神之势。又因两神祀日(农历三月廿三日)相同,结果出现争祭现象,但最后还是天妃既由官祭,也由民祭,无论富者、贫者、贵者、贱者、舟者、陆者,莫不奉祀,形成热烈拜祭气氛。志称在佛山“天妃,司水乡、人事之甚勤,以居泽国也。其演剧以报,肃筵以迓者,次于事北帝”[4];在东莞,老百姓“衣文衣,跨宝马,结彩栅,陈设焕丽,鼓吹阗咽,岁费不赀”[5];广西贵县“其他赛会迎神演戏,则关帝、观音、天后、龙母、北府、东岳、三界各庙宇,昔日亦各有神会”[6];在郁林有“念(三月)三日,天后神诞”盛大活动。这都因为“吾粤水国,多庙祀天妃”[7]。著名水乡顺德,清咸丰年间即有天后庙47座[8]。举凡河网发育和临海地区即有天妃庙,据有关方志,广州、佛山、开平、高明、鹤山、高要、封开、四会、广宁、新兴、德庆、郁南、阳江、阳春、中山、花县、台山、赤溪(今属台山)等地,并溯西江入广西沿江各地都有数量不等天妃庙。广东增城新塘、仙村等水乡的群众每出海前都得到庙里拜祭一番,心里才感到踏实。这种虔城致祭实际风靡天妃崇拜一切所到之处,形成从沿海向内地扩散格局。不但天妃庙宇林立,天妃地名也很普遍,如广州即有6条天后街(巷),即一德路天后巷、西华路天后里、带河路天后直、光复北路天后庙前、芳村天后庙前街等。
福佬系地区对天妃崇拜比广府系地区尤甚,说明这两个民系有着共同的深厚亲水文化根源。而在客家系地区,天妃庙并不普遍,仅在水路交通冲要地区建立,如东江河源、紫金即有天后庙,从名称知道为清代所建。地理环境和经济生活方式的差异,成为他们对天妃崇拜取舍不一的根源。
南海神崇拜 南海神作为海神,至迟从隋代就流行于珠江三角洲地区,唐天宝年间被封为广利王,宋康定二年(1041年)又赐封“加洪圣”,故南海神庙又称为洪圣庙。南海神庙在珠江三角洲地区甚多,其他地区没有或偶有,带有强烈地域性。广州南海神庙(又称波罗庙)建于隋,历史最长,阳历二月初十至十三为波罗诞,三角洲各地参拜者甚多,旧有“第一娶老婆,第二游波罗”之谚。顺德清代有南海神庙14座。越到三角洲边缘或周边,南海神庙越少或绝迹,如清远还有洪圣庙,博罗则没有,而到高州、化州一带又出现,不过称为龙王庙,有人认为这位龙王即南海神广利王。这个分布格局,反映广州作为海上丝绸之路最大港口的地位和珠江三角洲航运、水产业的兴盛。
北帝神崇拜 真武帝或北帝在岭南也属水神,亦因地理位置和环境所致。屈大均释曰:“粤人祀赤帝,并祀黑帝。盖以黑帝位居北极而司命南溟,南溟之水生于北极。北极为源而南溟为委。祀赤帝者以其治水之委,祀黑帝者以其司水之源也。”[9]赤帝一说为祝融,司南海,故广州南海神庙,也是祝融享受人间香火的庙宇。而黑帝亦称北帝、上帝、真武帝,“粤多庙祀真武”,因“吾粤水国也,民生于卤潮,长于淡汐”[10]。珠江三角洲多水,水又为农业命脉,北帝庙也最多,以佛山真武庙俗称祖庙规模最为宏大,影响最广,“岁三月上巳(三月初三),举镇数十万人,竞为醮会……凡三四昼夜而后已”[11]。广西西江地区也多北帝庙,北帝诞这天,梧州一带士民贺神酬愿,北帝庙虽非广府系地区特有,但以河流稠密,无疑是北帝崇拜最勤地区。
伏波神崇拜 汉代进军岭南和平乱有功的西汉伏波将军路博多、东汉伏波将军马援身后受到岭南人设备奉祀,从粤北到海南,从桂北到北部湾,主要在他们进军水陆交通线上,即有伏波庙。屈大均说:“以海神渺茫不可知,凡渡海自番禺者,率祀祝融、天妃,自徐闻者,祀二伏波。”[12]两伏波被列入海神之列,“伏波祠,广东、西处处有之,而新息侯(指马援)尤威灵”[13]。广府系和福佬系在琼雷一带,是两伏波主要活动地区,受奉祀也最诚,留下遗址遗存、传说等也最丰。而在客家系地区,除粤北以外,伏波神地位和待遇已被大打折扣。
(二)谷神崇拜
广府系地区稻作文化发达,凡于此相关神话、人物都纳入谷神系统设庙受到崇拜。广州五仙观,源于古代五位仙人骑羊负五谷降临楚亭故事,五仙成为五谷神,羊被奉为图腾,是珠江三角洲稻作起源一个意象。中山村落也多祀禾谷夫人,认为她是后稷之母姜嫄,本居陕西武功,然能在岭南立祠,反映华夏农业文明在岭南传播,珠江三角洲应是一个首途之区。屈大均《广东新语•神话》云:“社,土神也;稷,谷神也。新年报赛,以二神为归足矣,乃立滛宇而享祀无度。”据明嘉靖《广东通志•政事志》载,各府州县治均有社稷坛,即奉祀谷神场所,但唯上述广州、中山另多谷神庙坛,表示谷神崇拜在三角洲地区更为风行。
(三)其他诸神崇拜
广府系地区不但崇拜神灵多,种类庞杂,而且连一些怪石、巨树也成为崇拜对象。清杏岑果《广州土俗竹枝词》云:“粤人好鬼信非常,拜庙求神日日忙。大树土堆与顽石,也教消受一炷香。”此竹枝词专为广州风俗而作,想见求神风俗在广州要比其他地区更加泛滥。甚至一个家庭也供奉多种神祇,大门有门神,院子有天神,堂屋有观音、白帝、天后、华光帝、关帝、金花娘娘、马王等神,住房有阿婆神,水井有井神,厨房有灶神,厕所有紫姑神,此外还有雷神、紫微神等,故《广东新语•宫语》说广州地区“其大小宗祖弥皆有祠,代为堂构,以壮丽相高。每千人之族,祠数十所;小姓单家,族人不满百者,亦有祠数所”,即展示了明清时期广州地区祠宇林立盛况。直到1949年前,南海所辖佛山镇在6平方公里城区内即有各类神庙、佛寺、道观等202座[14]。据叶春生先生在《岭南民间文化》一书中统计,1949年前,广州神诞表列神灵就有40多位,金花庙供奉的尊神达98位;东莞城隍庙收录的神灵,也有65位之多,以致广东省当局惊呼:“无论山野乡曲之间,仍有牛鬼蛇神之俗,即城市都会所在,亦多滛邪不经之祀。”1928年还下了一道《神祠存废标准令》,但收效甚微,显见神灵崇拜风俗根深蒂固,决非短时可以废除。嘉庆《龙山乡志》载,顺德这个乡有家庙200多座。过去这个乡每个家庭每天烧香一次、两次或三次;神诞每月至少有一次,多达7次,如白衣观音诞、土地诞、张王爷诞、关帝诞等,这自然伴随着频繁的拜祀活动。据两广地方志民俗资料,很多州县都有上述《广东新语》所载祭神活动,如广西贺县除“敬祖宗外,祭天地,建祠庙,拜神佛,甚至连井、灶、门槛、猪牛栏、田头社、路头、伯公等,莫不崇祀,迷信实深”[15]。如此庞杂崇拜神灵系统,实为广府系多元文化共存、并行不悖发展的一个缩影。
这些不同神灵,大多为某一地域群体共同崇拜的物件,形成层次不同的祭祀圈,即某一信仰文化空间占用形式。例如龙母主要属西江和珠江三角洲地区性祭祀圈,天妃属沿海祭祀圈,南海神属珠江三角洲祭祀圈,有些影响较小的神灵,则为某些聚落群或某一村社所信奉,因而祭祀圈较小。龙母为河神,天妃为海神,但广府系居民两神均拜,正好反映广府系地区海河交汇地带风俗文化特色。另据有学者研究,广府系郁南县拥有105平方公里、2万人口的桂圩地区,即有以供奉邓公(一位来自广西的打虎英雄)的百担庙和供奉孔明、关羽的文武帝庙为中心构成的最高一级地区性祭祀圈;以邓公庙和北帝庙为中心的聚落性次级祭祀圈;以土地神为偶像的最基本一级聚落性祭祀圈。这三个祭祀圈涵盖了整个桂圩地区[16]。这种多神灵共祭现象虽在各民系都会存在,但广府系多神崇拜所形成的多层次、多等级祭祀圈,无疑会比其他民系祭祀圈更具有多样、复杂和相互迭加的文化品格,并显示它们分布的圈层性空间结构。
二、客家系突出祖宗神和功名神崇拜
祖宗神崇拜对各民系毫无例外,但对客家系却显得更为隆重、突出,这一是客家人来到岭南陌生环境,筚路蓝缕,以启山林,自然会碰到许多困难,对比他们原来居地,反差很大,故令他们更思念故土;二是客家人聚族而居,亟需要对自己所属宗族的认同,以巩固内部团结,适应艰苦创业;三是标榜自己为中原世胄,以扬家声、褒名节。所以祖先神崇拜成为客家系最主要的民间信仰和祭祀形式。不少家谱都说:“参天之木必有其根,怀山之水必有其源,人之有祖,亦犹是焉”[17]。故客家居地处处有族姓宗祠,祀奉族姓共同祖先;户户民居有祖堂,祀奉列祖列宗。每逢大节日、婚嫁、喜庆之日必有祭祖活动。地方志上所记祀奉祖先的礼仪繁琐,程式复杂,较其他民系为甚。如民国《新修大埔县志》,即记祭礼分普通礼和大礼,其中大礼又有序立、降神、盥洗、跪焚香、叩首、开樽、祭酒、泰馔、读祝、焚祝文、化财帛等程式,实不一而足。这样的祭祀活动,即使迁居外地的族人,届时也要回来参加。如五华县华城镇乐洞村卓氏族人,春节前后拜祭祖先特别隆重,拜祭时所念神语曰:“祖公、祖婆、房叔、房伯,生为人,死为神,今日是某节日,备有酒肉三牲,请你回家聚餐,保护老少安康,财丁兴旺。”[18]这个祖宗神系统涵盖面广、渊源深,通过祭祀来强调宗族的群体意识和内部团结,与客家地区祠堂林立、且必有堂号和堂联异曲同工。
客家人秉承中原礼数,尤重名节,故对文治武功历史名人崇拜有加,往往请进祠宇供奉,以作为教育族人、谋取功名一种手段。原香港中文大学谢剑博士根据光绪《嘉应州志》所列神坛作了分类统计[19],清代该州由官府主祭一般性庙坛共84间,其中职掌天庭神祗(如三帝、玄帝)庙宇19间,职掌地府神祗(如城隍)庙宇4间,职掌人间事务神祗(如山川、土地)61间,各占23%、50%和72%。可知当地客家人对天、地、人三种神祗的取向,以分布最多最广的人神祇膜拜最勤。同样地,在当地民间祭祀神祗的122座庙坛中,属于名宦贤吏(如徐公祠)的有38座,艺文功名(如文昌庙)的有30座,武德军功(如关帝庙等)的有29座,三者共97座,占总数80%。其他如航海贸易的天后宫、农事的五谷宫、贞节孝悌的节孝祠、医药保健的药王庙、养生添寿的白鹤宫、鸿运发财的财神宫等总共才25座,占20%。这种反差,说明客家人追求成为前述三种名人,而令人诧异的是全境财神庙仅得一座,又反映客家系地区商品经济不发达,钱财意识淡薄。谢剑博士还对比了清末民初全国9个地区文武庙坛数量,其中在广东的有广府系罗定、佛山,客家系的有嘉应州,结果如下:(略)
载谢剑、郑赤琰主编:国际客家学研讨会论文集.香港中文大学、香港亚太研究所海外华人研究社出版,1994.394-397.
表上资料显示,客家人对文武功名人物至为推崇,这类神祗庙坛比例大且集中;部分广府人也有同样取向,但佛山两类人物庙坛比例很低,其他杂神比例占绝对优势。这说明客家人比广府人更追求功名,而以佛山为代表珠江三角洲恰是崇拜多种神灵典型地区。以外出谋生为风尚的客家人自然希望建立功业,对文武功名人物祭祀也最笃最勤,相反,佛山地区杂神如此之多,正是商品经济发达的产物。
三、福佬系重海神和其他自然神崇拜
广府、客家系虽然都是泛神论者,也非常注重自然神和祖先神崇拜,但都比不上福佬系对自然神崇拜有加,其中海神和山神又占重要地位,说明临海近山地理环境赋予福佬人很大的超自然力。
海神崇拜 潮汕毗邻福建,是福建海神妈祖首先传入之地。宋代妈祖“神之祠不独盛于莆(田),闽、广、浙甸皆神速也”[20]。到明清时期,天后庙已林立沿海各地,并广泛见于台湾和东南亚。据有关方志统计,目前广东约存天后庙100多座[21],福佬系地区占多数。1949年前,汕头一埠就有近10座,著名的如出海口妈屿上的新妈宫、老妈宫、升平路头老妈宫、杉排路新妈宫、厦岭妈娘宫、石天后庙等。面积仅130平方公里广东第一大岛南澳岛现仍存15座天后宫,最早的建于宋。揭西天后宫建于光绪九年(1883年),以宏敞见称。潮安旧称海阳,也是妈祖崇拜中心之一。光绪时有天后庙10座以上[22],同期潮阳也有5座[23]。这两地天后庙多在城内各地会馆附近,皆为民间私建,实为商业兴盛所致。澄海天后庙也有7座[24],著名的一为后沟妈宫,位于水陆交通方便的河边,二为漳林即潮汕古代著名港口的天后宫。闽船云集漳林,天后宫大门联曰:“海不扬波,稳渡星槎道迩;民皆乐业,遍歌母德恩深”。其中放鸡山天后庙,有用鸡放生祀天后仪式,为当地特有习俗。海陆丰多港湾,志载天后宫不少,还流传许多天后显灵故事。在汕尾,不但以妈祖命名的街道甚多,连小孩取名也不例外,往往与妈祖或佛祖相联系,男孩常以“妈”、“娘”、“佛”为通名。过去每生个男孩不是叫“佛泉”、“佛有”,就是叫“娘包”、“娘兴”、“娘溪”,或称“妈禄”、“妈水”、“妈吉”、“妈炎”等,希望得到妈祖保佑,也是妈祖崇拜的反映。而女孩取名,则与“妈”、“娘”、“佛”等无关,从侧面反映福佬人对海洋的依赖,因女子不便于出海之故。从海陆丰以后,天后宫继续大量出现,经珠江口两侧、台山、阳江,至福佬系的雷州半岛,直下海南沿海。志载电白有5座,见于县城、水东、博贺等港口或近水处;吴川有8座,位居南海神、冼太夫人、龙母庙之先,在当地人心中地位甚高;海康有多座,其中最大一座为县城南天后宫,横额曰:“闽海恩波流粤土,雷阳德泽接莆田”,雷州半岛妈祖信仰与福建莆田关系很深远。又今湛江东方街原名“天后街”,以旧有天后庙得名,惜今已废为民居。高雷本盛祀冼夫人,庙宇林立,妈祖传入,也有被请进庙中并祀,但称“宣封庙”,今湛江市南郊即有一座。湛江硇洲岛为航海冲要,有明正德元年(1506年)修天后宫,代有重修,属名庙。徐闻海安港为通海南岛要津,有明代修“妈祖宫”,香火颇盛。此外,雷州半岛还崇祀三婆婆神,也是海神,传为妈祖之姐。民国《海康县续志•坛庙》云:“雷俗亦多祀三婆婆神。云是天后之姐,以三月二十日为诞辰。考刘世馨《粤屑》云,浔州天后庙有碑记叙述天后世系言自莆田庙中抄出者,称天后有第三姐,亦同修炼成仙。则三婆婆有来历,非子虚也。”这实是从妈祖衍生出来的海神崇拜。从宋代起闽潮商人即活跃于海南,故岛上妈祖庙甚多。嘉靖《琼州府志》曰:“今渡海往来者,官必告庙行礼,而民必祭卜方行”,这位护航女神已深入官民之家。志载天后庙在岛南端崖州有6座[25],西北儋县有4座[26],其他州县难以历数,以海南四周多港湾之故也。因妈祖是源于民间的神祗,比官封的南海神更贴近群众,所以庙宇多、祭祀盛。每逢妈祖诞日(一般为农历三月二十三日)多有游神、演戏等群众性风俗活动,如岛内陆定安县这天“各会首设庆醮,或请神像出游,谓之‘保境’”[27],反映妈祖作为勇敢、无畏、正义的化身,涉波履险、热爱公益、济世救民的美德,正是福佬、广府系人民勇于开拓、冒险、进取精神的表现。
雷神崇拜 福佬系地区位处海陆相互作用地区,气候蒸郁,故雷雨极多。唐李肇《国史补》曰:“雷州春日无日无雷。”雷州半岛即因雷多得名。福佬系先民出于对雷电恐惧,以为雷神在作崇,故设雷神庙以祭之。最大雷神庙在雷州城西英榜山上,称雷祖祠。这个雷神,当地人称为“雷首公”,形状骇人。人们认为“雷为万物之首”,宣统《海康县续志》称:“雷出万物出,雷入万物入。入然除弊,出然其利”,所以人们对雷神“畏敬甚谨慎,每具酒淆奠焉”,“或有疾即扫虚室,设酒食,鼓吹旙盖迎雷于数十里外,即归屠牛豕以祭”。后又由雷衍出生异入陈文玉、长大后任唐雷州刺史,死后有灵,当地人奉为雷神,设庙祭祀,庙名“灵震”,即今雷祖祠。昔时为官民共祭,这种祭雷仪式,昔称“雷州换鼓”。《雷祖志》载:“至于……雷车雷鼓等物,各以板图藏于庙内,令郡民当里役者依样修造,逢上元日,齐候文武各官送如庙致祭,名曰‘开雷’。……官民同乐,始得风调雨顺,不然则岁悍年凶,自是有祷则应,雷郡获享国泰民安之福。”但这种祭雷仪式早已失传,今仅从当地典籍中窥其一二。此外,雷州半岛上电白、遂溪也有雷祖庙。雷州半岛出产玻璃陨石,为流星散落物,当地人称之为“雷公墨”、“雷公石”或“霹雳砧”,视为神器,有避邪、镇惊功效,也得到崇拜。雷州半岛地势平坦,不利于地形雨生成,气候干热,苦旱危及禾稼,故雨神自古也得到崇拜,今雷州西湖即为古代官民求雨地方。后在湖边建“龙宫”,设龙王像和彩塑龙母、龙女、虾兵、蟹将等水族像,同样反映雷州先民“风调雨顺”愿望,龙王成了雨神代表。当然,龙王庙过去遍于岭南各地,各民族、民系都视之为水神,但对乾旱的雷州半岛,作为雨神更有它的现实根源,这与潮汕雨神如出一辙。又雷州半岛盛行傩祭,主要内容是雨祭,雷神又为其中主神,反映人们对雷雨神的崇拜。雷州雷祖祠犹存,占地面积约5000平方米,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雷州半岛上还有擎雷山、擎雷水等地名,“雷歌”、“雷剧”、“斗雷”故事,器皿上有云雷纹,无处不体现对雷神的崇拜。
潮汕地区雷电虽不及雷州半岛多而骇人,但雷神崇拜也大行其道。在饶平东界区鸿埕有建于明崇祯十年(1637年)雷神庙。所祀雷神是一尊半鸟半人塑像,与福建漳、泉一带“鸡头人身”、广西壮族地区“鸟嘴人身”、广东南海“鸟喙雉翼”雷神塑像相似,因雷神也是古越人崇拜的神灵。饶平雷神庙是粤东现存唯一的一座大型雷神庙。但历史上潮汕地区雷神庙应不少,如宋代潮州有“雷、雨师坛,在北厢摧锋寨之左”[28]。今潮州尚有雷神庙,与雷州雷祖祠同一形制,想见明清时代潮汕地区雷神崇拜还很盛行,以后越见淡薄,庙宇也越来越少了。
雨神崇拜 粤东沿海有多条与海岸平行山脉,如桑浦山、莲花山等,与盛行东南季风方向几乎垂直相交,形成多雨区。潮汕平原又是岭南主要稻作区之一,故降雨的季节和地区分布与农业丰歉关系甚大。当地古人求雨,形成雨神崇拜。相传这位被称为“风雨圣者”的异人生于宋乾道九年(1173年),是今揭西县登岗乡人,孙姓,有挥笠成雨法力,飞升后被列入仙班,立像请进神庙,“凡水旱祷之,皆立应,地方官上其事于朝,敕封为‘风雨使者,祀之”[29]。当地人称之为“雨仙”、“雨仙爷”、“仙爷”等,孙姓族人则直称为“祖叔公”。宋代以来皆建有祠,仅登岗镇现就有6座,其中规模最大一座称“圣者古庙”,建于宋,门联云:“自古护农功恩大,潮州城外圣者亭”。雨仙信仰者甚笃,祭祀者不绝。该庙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不过雨仙庙都分布在榕江支流枫江境内、韩江三角洲中心,大抵东至澄海县城,西抵揭东曲溪枫口,南达潮阳河溪,北止于潮安枫溪长美,为潮汕主要农耕区所在,也是孙姓居民聚居之地。显见雨仙是一个带有明显地域色彩的神祗,但后又被请入广州三元宫供奉,据此它又成了福佬、广府系共同神祗。此外,潮汕还有祭清水圣王习俗。这位圣王也是一位雨神,原型为福建人陈应,宋元丰年间祈雨飞升,后被立庙祭祀。虽其影响不及“风雨使者”神,但也是闽文化传入潮汕一种见证。
山神崇拜 粤东沿海有不少丘陵,古代山民多以狩猎、伐木为生,敬奉称为“界石神”的山神。秦汉以降,初来粤东的闽人换了环境,自然对高耸的山峰产生神秘和恐惧感;另在开发利用山区资源中,也需得到神灵的保护,使收成有望,山神崇拜又由而生。这位“界石神”至迟到唐代演变为三山国王信仰,并风行潮梅各地,成为地域神,为福佬和客家人共同崇拜神祗,但以前者为主。因韩愈贬潮州时,见百姓祀于神庙,得止雨护禾稼,为此撰写了《祭界石神文》,感谢界石神保佑“蚕谷以成”。想见唐代潮州已有相当农业开发,界石神也增添了一份护农职能。明《永乐大典》收入韩愈此文,并在下注“或言即三山国王”,故界石神即三山国王的前身。按三山即今揭西县河婆镇北部的独山,西南部的明山和中山。传说隋代有三位神人奉天命镇守于此,护国救民,受百姓崇拜,得以庙食。宋初经宋太祖诏封,三位山神才被称为三位国王,后《宋会要辑稿》记载“三神山神祠,在潮州。徽宗宣和七年(1125年)八月赐庙额明贶”。可见北宋末三山国王庙宇为数不少,后来更越建越多。揭阳明贶庙门联云:“在昔辅唐与宋,于今护国庇民”,三山国王成为地方保护神。清郑昌时《韩江闻见录》说:“三山国王,潮福神也,城市乡村莫不祀之。”[30]其庙俗称“王公宫”,遍布潮汕各地,后又沿韩江、梅江、东江传入客家系地区,成为这些地区两个民系共同崇拜神祗。同时还传到福建、台湾和东南亚等地。现台湾就有三山国王庙170余座[31]。潮汕、兴梅、东江各地昔时几乎村村供奉三山国王,庙宇难以统计。元刘希孟《潮州路明贶三山国王庙记》云:“潮之三邑(潮阳、揭阳、海阳),梅、惠二州,在在有祠。远近人士,岁时走集,莫敢逞宁。”[32]著名的三山国王庙有其诞生地揭阳霖田的“霖田祖庙”(又称大庙、明贶庙)、梅州城附近“泮坑公王”庙等。每到农历正月廿五日(也有以农历五月或九月)三山国王寿诞,各地都有大规模游神活动,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三山国王崇拜也随客家人迁移而传播,如台山赤溪为后来移入客家人聚居地,同样有三山国王庙,但在粤北客家系和广府系地区,这种庙宇已绝迹。所以三山国王崇拜也是区域性质的,明显受地理环境限制。因为他们是自然神,离不开他们诞生的特定自然条件和社会背景,不像“人神”那样可以四处庙食,受人供奉。
蛇神崇拜 蛇为古越人崇拜图腾,后演变为蛇神,为不少民族、民系崇拜。清代广州城西有祀蛇神的三界庙。屈大均《广东新语•神语》记载有听蛇神决是非的状况。明邝露《赤雅》也记广西平南县有三界庙,也叫青蛇神庙,当地人祀祭甚勤,倘许愿不兑现,虽数百里外也必有蛇来索取祭品云。又关于德庆悦城龙母庙传闻中,同样流行“五龙太子朝母”之说。龙实可理解为蛇的化身。龙母诞期,例有五条青蛇盘踞在神案枝丛间,有人说这是庙祝设的骗局,蛇是饲养放出来的。不管怎样,蛇神传说遍于西江流域,说明广府系也是蛇神崇拜者。因为蛇喜湿,栖息于山洞间,粤西、桂东多石灰岩地形,以蛇多出名,故蛇神崇拜在那里有深厚的地理基础。
但在各民系对蛇神崇拜比较中,又以福佬系为甚。汉许慎《说文解字》曰:“闽,东南越,蛇种也。”即闽越人以蛇为图腾,这个人文因素比自然环境影响更大。潮汕人既为闽南移民,对蛇神崇拜即为一种精神文化转移。蛇在潮汕称为青龙,庙曰“青龙庙”,不同于广府系地区叫“青蛇庙”。青龙庙祀祭的是安济圣王王伉。王伉是蜀汉永昌郡人,传因守城捍贼有功,被川滇人奉为神灵,后骑蛇飞升,变为蛇仙。又传明代有位云南人来潮州为官,在城南建“青龙古庙”,祀祭蛇仙王伉,民间称他为“青龙爷”或“大老爷”。这一传说与潮汕当地的蛇神崇拜相结合,很快在各地掀起建青龙庙热潮。到清咸同前,潮州已有三界庙、青龙庙多座。吴震方《岭南杂记》云:“潮州有蛇神,其像冠冕南面,尊曰游天大帝。”一般多在元月二十三日开始游神活动。光绪《海阳县志•信仰民俗》云:“正月青龙庙‘安济王会’,……届时奉所塑神像出游,箫鼓喧阗,仪卫煊赫,大小衙门及街巷各召梨园奏乐迎神。其花灯则各烧烛随神驭夜游,灿若繁星,凡三夜,四远云集,糜费以千万计。”1935年2月一次游神“赛会三昼夜,万人空巷,盛况罕见。邻近县市及海外华侨来潮赴会者不下十余万人,而杀生祭神者几遍全城”[33]。更有甚者,过去当地人每见小蛇即接回家,让其蟠伏于香案上,然后敲锣打鼓,游行于市,再送回庙中,形成炽烈祀蛇神风气。这种景观,在广府系地区难以见到。此外,蛇神崇拜也流行于雷州半岛,湛江一带即有“黄蛇仙”的传说,后在湖光岩北面建立蛇仙塑像,供人奉祀。
梅州地区也是蛇神安济圣王祭祀圈范围,形成历史并不比潮州晚。宋王象之《舆地纪胜》谓梅州有“安济王行祠,在城东隅。其庙在恶溪(韩江)之滨,崇宁三年(1104年)赐额”[34]。又乾隆《嘉应州志•杂记部》也记:“安济侯庙,梅溪岸上,俗名梅溪宫,祀梅水之神。”在这里安济圣王又变成助人泅渡的水神或河神,而不是予人福祉的蛇神。这当是安济圣王传说同源不同流的反映。大抵客家山区水流湍急,常有山洪爆发,危及途人安全,更须神灵庇佑,故多建有蛇王宫之类庙宇,安济圣王的职能也可能由此而改变了。一般说来,蛇神崇拜是各民系共有风俗,但也有些迁居异地客家人,受当地风俗影响,将蛇视为妖孽或怪物加以消灭,如在广东信宜的客家人即认为蛇是鬼的化身,碰见蛇在交配是一件倒楣的事。一些地方流行“见蛇不打三分罪”之谚。这说明同样一种信仰或崇拜在不同民系中固然有很大差异,即使在同一民系内部,也每受环境或原文化影响而发生变异,蛇神在各地的遭际即反映这种状况。
四、狗崇拜在福佬、客家系中特殊地位
粤东古代为畲族所居,潮州凤凰山被认为是畲族策源地。畲族以盘瓠即神犬为祖宗和图腾,后世每逢节日,畲人以各种方式祀祭盘瓠,形成狗崇拜风俗。闽人迁居潮汕,也不能不受此风俗影响。后来畲人多被汉化,但所留下此风俗残余也会被融合为汉文化一部分,这使狗崇拜在福佬系占有重要地位。而客家系地区昔时也是畲人居地,发生过上述同样过程。作为山居族群,客家人更视狗为珍而产生崇拜,与福佬系一起,是崇拜狗的两个民系。
狗崇拜和吃狗肉在许多地区并不相悖,这种看起来的矛盾现象实是古人动物崇拜的一种方式。古代潮汕人不但吃狗,狗死后还要隆重安葬。桑浦山靠今汕头大学附近还有狗眠山,即为厚葬死狗之地,也是狗崇拜风俗遗存。不过后来此风在潮汕渐渐淡化,而狗作为食物,历史上有著名的潮州狗全席,现已绝少或绝迹。
古越人有狗崇拜风俗,在粤西和海南俚人(黎)中尤盛。宋元以来大量闽潮人移来,强化了狗崇拜在雷琼的传播,特别是汉唐时雷州半岛为瑶人居地之一,瑶人以狗为图腾,结果主要在雷州半岛形成一个石狗文化圈。据估算,今湛江、茂名,广西合浦一带石狗塑像可达数万个。几乎村村都有,多者每村10—20个,少则1—2个。大者高约1米,小者仅20厘米。或立于村口、树下,或蹲伏于门前、天井,甚至窗门顶部飘板上。例如原海康县博物馆内,即陈列有该县竹下村石狗守在村口照片。在雷州城内大新街,昔有高25米石狗塑像,惜在“文革”中被毁。据悉,这些石狗最早为宋代雕刻,与闽潮人大规模入居雷琼时间吻合,但更多的为明以后作品,也有现在制作的。从广西北海至湛江公路沿线,无论新旧公私建筑都可见这种石狗景观。其中母狗塑像又比公狗多,应与古代生殖崇拜有深刻联系,如保存在原海康县博物馆里雷州城下里河出土腆着大肚子的汉代雌性石狗像,则反映了增加人口的愿望。在这个石狗祭祀圈里,每月初一、十五为祀祭定例,但平时有疑难问题,村民也会以香烛祀祭,以求得石狗的启示或心理踏实。另据传,每逢水火灾异、人间祸福都可以在石狗身上反映出来,或眼睛出血,或汪汪直叫引起人们警觉,石狗成了当地吉凶的一个晴雨表。雷州石狗崇拜还传到海南、粤中,乃至东南亚等地,乃福佬人冒险开拓精神的一种表现。另外,在雷州半岛,还有不少狮子石狗,不是当地狗种,而是佛教传说中瑞兽狮子与当地狗结合产物,反映西方文化在雷州半岛的传播。
客家人对狗崇拜,一是受入居地畲、瑶人盘瓠崇拜影响;二是山居环境,狗是生产生活不可或缺的助手;同时狗也是客家人肉食一个主要来源。狗肉热值高,恰可补充客家人繁重体力劳动消耗所需,所以客家系地区狗崇拜的遗迹较为普遍。粤东大埔松柏坑和高坡河唇街下侧曾有“狗头皇宫”,今已毁。现在岭南保存下来的盘古庙或盘瓠庙,都以狗头、狗首人身塑像为祀祭对象,很多都在客家人分布区。志记花都狮岭、肇庆北岭山、博罗、南雄、四会,广西桂林、柳州、柳江、马平等县市都有这类庙或坛。它们有些原为瑶、畲人居地,后来他们迁走,这些地区遂主要成为客家人地盘,说明客家人也接受了狗崇拜,并融合为自己风俗文化的一部分。
注 释:
[1]乾隆.佛山忠义乡志.卷18.
[2]咸丰.顺德县志.卷16.胜迹.
[3]刘克庄.后村居士集.卷36.
[4]乾隆.佛山忠义乡志.卷11.岁时民俗.
[5]民国.东莞县志.卷102.
[6]民国.贵县志.卷18.礼仪民俗.
[7]屈大均.广东新语.卷6.神语.
[8]咸丰.顺德县志.卷16.胜迹.
[9]屈大均.广东新语.卷6.神语.
[10]屈大均.广东新语.卷6.神语.
[11]屈大均.广东新语.卷6.神语.
[12]屈大均.广东新语.卷6.神语.
[13]屈大均.广东新语.卷16.器语.
[14]佛山史话.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1990.30.
[15]民国.贺县志.卷10.
[16] 参见陈运飘.粤西桂圩地区祭祀圈研究.载岭南文史.1993,(3).
[17] 平远黄畲.杨氏族谱•明朝老谱序.
[18] 黄淑娉主编.广东族群与区域文化研究,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419.
[19]光绪.嘉应州志.卷17.
[20]丁伯胜.顺济圣妃庙记.
[21] 陈泽泓.广东民间神祗.下.载羊城今古.1997,(5).
[22]光绪.海阳县志•建置志.
[23]光绪.潮阳县志.卷6.
[24]乾隆.澄海县志.卷7.庙坛.
[25]光绪.崖州志.卷5.
[26]民国.儋县志.五.坛庙.
[27]光绪.安定县志.卷10.岁时民俗.
[28] 陈香白辑.潮州三阳志辑稿.卷3.坛场.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1989.
[29]郑昌时.韩江闻见录.卷1.风雨使者.
[30]郑昌时.韩江闻见录.卷1.风雨使者.
[31] 陈泽泓.广东民间神祗.上.载羊城今古.1997,(4):56.
[32] 转见胡希张、莫日芬等.客家风华.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7.307.
[33] 释慧原编纂.潮州市佛教志•潮州开元寺志.上.潮州开元寺印.1992.335.
[34]王象之.舆与纪胜.卷102.
(原载《历史地理》十八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合作李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