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历史超男”
香港书展,内地作家颇受欢迎。22日,在美女主持周瑛琦的主持下,莫言、易中天、于丹与香港作家董启章、新晋武侠作家郑丰等一同“对峙公众”,在主持人的“拷问”下描述自己的香港印象。
莫言声色不动,幽默暗藏,号称写作效率最高的他讲话效率也很高,一句话他就概括了对香港的印象——在他这个从小吃不饱的农村人眼里,判断一个城市的好坏标准就是“吃”,香港显然满足了他的需要,因此是块“宝地”。
于丹则直接谈“玩”,她说“莫言爱吃,我好玩”,而一个“玩”字包含了快乐生活的态度,会友、闲逛、喝咖啡,皆是玩的境界。
轮到易中天时,这位“麻辣教授”大喊冤屈,认为主持人偏心,莫言与于丹说的都是吃喝玩乐,到他已无话可说。不过易中天话锋一转,表示第一次到香港,经过港澳码头享受到工作人员的认真服务后,在香港找到了认同之感——那就是他的雇员心态终于得到了共鸣!主持人“拷问”之后,记者、读者轮番上阵提问,易中天均以其太极之力,绵里藏针,一一回答。
在香港找到对“雇员心态”的认同
问:作为“麻辣教授”,你能否给香港一点麻辣点评?
答:我根本不是什么“麻辣教授”,因为我一点花椒都不吃。(台下大笑)我此次来香港有两个任务,一个是为了书展,一个是慰问驻港澳部队。前天晚上我们一行人到了港澳码头准备坐船去澳门,结果我们这堆土包子怕迟到,早了一个小时到达。一个工作人员问我们要不要换早一班船,我们答好。这位工作人员又告诉我们,换船要到另一个码头,我们差点两眼一抹黑,结果这位工作人员将我们一直带到码头。在我们不胜感激之际,你们猜这位工作人员说了句什么?(台下嘈杂,各种答案都有)他说的是:如果不把你们带到这里,我这份工就没有了!我当时一下子就对香港有了感觉,这让我想起了在“百家讲坛”讲《三国演义》的时候,我说了一句:讲不好我就下课,结果招来一句骂声,说是我“敬业精神固然可敬,雇员心态也一目了然”。其实,我又有什么错?这个社会要的就是人人做好一份工的敬业态度,要是人人都能打好自己的那份工,也就天下太平了!(掌声)
问:有很多人认为学者不应该频频露面,更不应该用通俗化的方式去解读经典,你为什么会选择用电视这个平台去讲解《三国演义》呢?
答:我对学术界的一些书感到厌倦,觉得它们面目可憎。大概是10年前,有一次我的一个同行给我寄来了一本他的论著,我突然发现我没有一点阅读的兴趣。失去兴趣之后我就想,像我这样的学术同行都看不下去,那谁还会来看?接下来就是,没有人看的话我们为什么还要写下去?再接下来我就想,如果我要写的话应该写些什么样的书?后来的讲《三国》以及写《品三国》,都是这样一种思路的延续。
渴望听到光明磊落的批评
问:那么你觉得怎样的书是有兴趣的?
答:(反问)一个女人怎么才会让男人爱她?你是女的,你来回答我。(提问者尴尬)可爱才有人爱。不是都在说,嫁人要嫁易中天嘛。同样的道理,书也要可爱才有人读。
问:直到今天,仍然有很多人对您的这种通俗解读历史的方式表示批评,你又怎么看?
答:通俗解读历史也不是随便任何人都可以这么做的,你必须是熟悉瞭解经典又具有传播能力的人,这是具有一定门槛的。我想要引起大家注意的是有一定文化价值的东西,是对经典的解读和对文化的传播。我们在创造历史的过程中不可能不受到历史的影响,而且我们应该有对民族文化负责的良心和自觉性,这不是少数人的事情,而是全国人民的事情。这也恰好是我跟某些人的分歧所在,他们总认为这是他们的事情,要把历史和经典霸占着,别人不能染指,你一旦染指就说你没有资格。我毫不客气地说,这叫“混账”。建设和平崛起的中国离不开历史和经典,所以说,解读经典和传播历史是知识份子的责任。对待一个新鲜事物,你应该对它进行扶持还是对它吹毛求疵,我觉得这是一个民族良心的问题。
问:你的说史风格在民间赢得了众多拥趸,但您的同行似乎以缄默居多,甚至向您发难提出质疑。
答:谁是我的同行?我没有同行。应该说是学术界对于我基本上是持一种缄默的态度。当然,缄默是他的权利,正如批评也是他的权利。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从来就没有什么所有人都一致的意见。如果所有的意见都要听,那你就“五马分尸”了。我不反对批评,甚至渴望批评、有分量的批评。因为批评可以使我进步,尤其是那些与人为善、实事求是、心平气和的批评。但是,我没有义务,也没有可能回应所有的批评。人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所有的批评都必须回应,那就太难为人了。而且,我希望批判者能够公开亮相,使用真名实姓或者常用笔名,这样比较公平,也显得光明磊落。总之,你不能明枪暗箭一起来,打一枪换一个名字,那就变成骚扰了。至于理论探讨,比如历史该不该这样去品读,或者有人说,这算什么史学,这类争论不是当务之急,可以搁在那儿,有时间再说。
书目分类 出版社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