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评社北京11月26日电/据证券时报网报导,近期,有关中国高铁建设问题,又成了一个热点话题。许多论者甚至得出结论:“高铁建设已经是过度基建、无效基建的重灾区。”其所忧心的是,当前的高铁建设可能出现过度投资、过度负债问题。
事实上,这是一个周期性话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早于2019年1月,一篇由北京交通大学教授赵坚所撰的《谨防高铁灰犀牛》,就一度在互联网上刷屏。赵坚认为,世界最大规模的中国高铁网络和过低的高铁运输密度(运输收入),预示着重大金融风险。继续进行的大规模高铁建设,将给中国铁总和地方政府,造成更加巨大的债务负担,进而成为撞击中国经济的灰犀牛。
就上述观点,我的看法是:中国的高铁建设确有趋于泡沫化的倾向,如果中国经济仍是由“铁公基”建设驱动,未来出现高铁债务危机,进而成为撞击中国经济的灰犀牛也是必然。毕竟铁路建设有边际,不可能无限扩张,一旦建设趋于饱和,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也将难以为继。但同时我们也须注意到的是,这种泡沫化并非一无是处,美国铁路建设大狂潮的经验,就证实了这点。
1862年美国国会通过了《太平洋铁路法案》,以此为起点,其后30年时间里,包括圣菲铁路、南太平洋铁路在内的数条铁路线路相继建成。到1900年时,美国的铁路总里程已高达30.5万公里。
正如前面提及的,铁路的需求量是有边际的。到1893年,随着大北方铁路完工,铁路趋于饱和,铁路修不下去了,美国的经济随之衰退,这便是1893年大恐慌。但与此同时,我们也不能否认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1862~1893年美国铁路建设狂潮,是与美国崛起完全同步的。正是这30年里,美国完成了从彻底的农业国,向一流工业国的转型;也是于该时期,美国经济实现了对西欧国家的全面超越。
事实上,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菲什洛(Albert Fishlow)就高度评价铁路对美国经济的带动作用,在《19世纪和20世纪初的美国国内交通运输》一文里,他这样写道:“铁路的出现节省了成本,从而获得了高于利率的社会收益。”
铁路为美国带来了哪些社会收益呢?美国经济史学家罗斯托(Walt Whitman Rostow)做了回答。在《经济增长的阶段》一书里,他这样写道:“对于经济起飞而言,或许至关重要的是铁路的发展,它带动了现代煤炭、钢铁和机械制造业的发展。许多国家现代基础工业部门的增长,都可以直接追溯到兴修尤其是维护重要大型铁路系统的需求。”
有学者测算过铁路中铁轨、设备及维修对于铁的总需求量。这些研究表明,19世纪50年代之前,铁路的贡献很小。1840-1850年,铁路消耗的全部铁量仅占美国国内生铁产量的7%,到了1856年至1860年,这一比例则开始上升。相对的增长结果更能说明问题,19世纪40年代,铁路的需求变化吸收了供给增长的17%。而50年代,这一数字则超过了100%。到1860年,轧制的铁轨占全部轧制铁产品的40%以上。铁轨厂是当时美国最大的工厂,并且发挥着技术带头人的作用。相较于战后,战前的这波繁荣还仅仅只是前奏而已。1867年至1891年,铁轨包揽了全年50%以上的酸性转炉钢产量。同样,设备及维护也供不应求,铁路对钢铁工业的影响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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